第五百三十六章 皇宮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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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道:「好桂子,勞你的駕,去叫兩名太監來扶我回去。」

方宇心想一叫太監,隻怕給太後知道,查究公主為什麽受傷,隻要稍有泄漏,那可是殺頭的罪名,隻得上前扶住了她,道:「我扶你回房就是。」

公主笑道:「好桂子,多謝你。」靠在他肩頭,向西而行。

公主的住處在慈寧宮之西,壽康宮之側。兩人漸漸走近慈寧花園,方宇想起太的神氣,心下栗栗危懼。兩人行到長廊之下,公主忽然在他耳邊輕輕吹氣。

方宇臉上一紅,道:「不……不是……」

公主柔聲道:「為什麽?我又不是打你。」說著將他耳垂輕輕咬住,伸出舌頭,緩緩舐動。

方宇隻覺麻癢難當,低聲道:「你如咬痛了我耳朵,我可永遠不來見你了。大丈夫一言既出,死馬難追。」

公主本想突然間將他耳垂咬下一塊肉來,聽了這句話,不敢再咬,隻膩聲而笑,直笑得方宇麵紅耳赤,全身痠軟。

到了公主寢宮,方宇轉向身便走。

公主道:「你進來,我給你瞧一件玩意兒。」

這時建寧宮中的四名太監,四名宮女在門外侍侯,方宇不敢放肆,隻得跟了進去。公主拉著他手,直入自己臥室。

兩名宮已跟了進來,隻拿著熱毛巾給公主掙臉。公主拿起一塊手巾,遞給方宇。方宇接過,擦去臉上汗水。

兩名宮女見公主對這小太監姑娘破格禮遇,連對太後皇上也冇這樣客氣,而這小太監竟也坦然接受,無禮之極,不由得都是呆了。

公主瞥了一眼,瞪眼道:「有什麽好看?」

兩名宮女道:「是,是!」

她們彎腰想要退出,哪裏知道已經遲了,公主一伸手,向近身一名宮女眼中挖去。

那宮女微微一讓,一聲慘呼,眼珠雖冇挖中,臉上卻是鮮血淋漓,自額頭直至下巴,登時出現四條爪痕。兩名宮女隻嚇得魂飛天外,疾忙退出。

公主笑道:「你瞧,這些奴才就隻會叫嚷求饒,有什麽好玩?」

方宇見她出手殘忍,心想這小女人太過凶惡,跟她母親老女人差不多,還是及早脫身為是,說道:「公主,皇上差我有事去辦,我要去了。」

公主道:「急什麽?」反手關上了門,上了門閂。

方宇心中怦怦亂跳,不知她要乾什麽怪事。

公主笑道:「我做主子做了十五年,總是給人服侍,冇點味道,今兒咱們來換換班。你做主子,我做奴才。」

方宇雙手亂搖:「不行,不行。我可冇這福氣。」

公主俏臉一沉,說道:「你不答應吧?我要大叫了,我說你對我無禮,打得我全身腫痛。」突然縱聲叫道:「哎唷,好痛啊!」

方宇連連作揖,說道:「別嚷,別嚷,我聽你吩咐就是。」

這是公主寢宮,外麵有許多太監宮女站著侍候,她隻消再叫得幾聲,立時便有人湧將進來,可不比那間比武的小屋,四下無人。

公主微微一笑,說道:「賤骨頭!好好跟你說,偏偏不肯聽,定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方宇心道:「你纔是賤骨頭,主子不做做奴才。」

公主屈下一膝,恭恭敬敬的向他請個安,說道:「桂貝勒,你要安息嗎?奴才侍侯你脫衣。」

方宇哼了一聲,道:「我不睡,你給我輕輕的捶捶腿。」

公主道:「是!」

公主坐在地下,端起他右足,擱在自己腿上,輕輕捶了起來,細心熨貼,一點也不觸痛他傷處,方宇讚道:「好奴才胚子,你服侍得我挺美啊。」

方宇伸手在她臉頰上輕輕扭

了一把,公主大樂,低聲道:「主子誇獎了。」

公主幾下就脫掉了他靴子,在他腳上輕捏一會,換過他左足,捶了半晌,又脫下靴子按摩,道:「桂貝勒,你睡上床去,我給你捶背。」

方宇給她按摩得十分舒服,心想這賤骨頭如不過足奴才癮,決不能放我走,便上床橫臥,鼻中立時傳入幽香陣陣。

方宇心想:「這賤骨頭的床這等華麗,麗春院中的頭等女人,也冇這般的被褥枕頭。」

公主拉過一條薄被,蓋在他身上,在他背上輕輕拍打。

方宇迷迷糊糊,正在大充桂貝勒之際,忽聽得門外許多人齊聲道:「太後駕到!」

這一聲非同小可,將兩人驚的忙欲跳起。

公主神色驚惶,顫聲道:「來不及逃啦!快別動,鑽在被窩裏。」

方宇頭一縮,鑽入了被中,隱隱聽得打門之聲,隻嚇得險些暈去。

公主放下帳子,轉身拔開門閂,一開門,太後便跨了進來,說道:「青天白日的,關上了門乾什麽?」

公主笑道:「我倦得很,正想睡一忽兒。」

太後坐了下來,問道:「又在搞什麽古怪玩意兒,怎麽臉上一點兒也冇血色?」

公主道:「我說倦得很。」

太後一低頭,見到床前一對靴子,又見錦帳微動,心知有異,向眾太監宮女道:「你們都在外麵侍候。」

眾人出去,說道:「關上了門,上了閂。」

公主笑道:「太後也搞什麽古怪玩意嗎?」

公主依言關門,順著太後的目光瞧去,見到靴子,不由得臉色大變,強笑道:「我正想穿上男裝,扮個小太監給太後瞧瞧。你說我穿了男裝,模樣兒俊不俊?」

太後冷冷的道:「得瞧床上那小子模樣兒俊不俊?」陡地站起,走到床前。

公主大駭,拉住太後的手,叫道:「太後,我跟他鬨著玩的……」

太後手一甩,將她摔開幾步,捋起帳子,揭開被子,抓住方宇的衣領,提了起來。方宇麵向裏床,不敢轉頭和她相對,早嚇得全身簌簌發抖。

公主叫道:「太後,這皇帝哥哥最喜歡的小太監……,你……你可別傷他。」

太後哼了一聲,心想公主年紀漸大,情竇已開,床上藏個小太監,也不過做些假鳳虛凰的勾當,算不了什麽大事。

太後右手一轉,將方宇的臉轉了過來,拍拍的記兩耳光,喝道:「滾你的,再教我見到你跟公主鬼混……」

突然間看清楚了他麵貌,太後驚道:「是你?」

方宇一轉頭,道:「不是我!」

這三字莫名其妙,可是當此心驚膽戰之際,又有什麽話可說?

太後牢牢抓住他後領,緩緩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你對公主無禮,今日可怨不得我。」

公主急道:「太後,是我要他睡在這裏的,不能怪他。」

太後左掌在方宇腦門輕輕一拍,左臂提起,便卻運動使重手擊落,一掌便斃了他。

方宇於萬分危急之中,陡然想起洪教主所授的那招「狄青降龍」,雙手反伸,在太後胸前摸了一把。太後大吃一驚,胸口急縮,叱道:「你作死!」

方宇雙足在床沿一登,一個倒翻筋鬥,已騎在太後頸中,雙手食指按住她眼睛,拇指抵住她太陽穴,喝道:「你一動,我便挖了你的眼珠出來!」

他這一招並未熟練,本來難以施展,好在他在床上而太後站在地下,一高一低,倒騎容易,而挖眼本來該用中指,卻變成了食指,倒翻筋鬥時足尖勾下帳子。

這招使得拖泥帶水,狼狽不堪,洪教主倘若

親見,非氣個半死不可。雖然手法不對,但招式實在巧妙,太後還是受製,變起倉卒,竟然難以抵擋。

公主哈哈大笑,叫道:「小桂子,你不得無禮,快放了太後。」

方宇右腿一提,右手拔出匕首,抵在太後後心,這才從她頸中滑下。忽然啪的一聲,一件五色燦爛的物事落在地下,正是神龍教的五龍令。

太後大吃一驚,道:「這……這……東西……怎麽來的?」

方宇想起太後和神龍教的假宮女鄧炳春、柳燕暗中勾結,說不定這五龍令可以逼她就範,說道:「什麽這東西那東西,這是本教的五龍令,你不認得嗎?好大的膽子!」

太後全身一顫,道:「是,是!」

方宇聽她言語恭順,不由得心花怒放,說道:「見五龍令如見教主親臨,洪教主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太後顫聲道:「洪教主仙福永享,壽與天齊。」俯身拾起五龍令,高舉過頂。

方宇伸手接過,問道:「你聽不聽我號令?」

太後道:「是,謹遵吩咐。」

太後恭恭敬敬的念道:「教主寶訓,時刻在心,製勝克敵,無事不事。」

直到此刻,方宇才噓了口氣,放開匕首,大模大樣的在床沿坐了下來。

太後向公主道:「你到外麵去,什麽話也別說,否則我殺了你。」

公主一驚,應道:「是。」

公主向方宇看了一眼,滿心疑惑,道:「太後,是皇帝哥哥的聖旨麽?」

康熙年紀漸大,威權漸重,太監宮女以及禦前侍衛說到皇上時,畏敬之情與日俱增,公主也早知太後對皇帝頗為忌憚。

太後點頭道:「是。他是皇帝的親信,有要緊事跟我說,可千萬不可泄漏,在皇帝跟前,更加不可提起。免得……免得皇帝惱你。」

公主道:「是,是。我可冇這麽笨。」說著走出房去,反手帶上了房門。

太後和方宇麵麵相對,心中均懷疑忌。過了一會,太後道:「隔牆有耳,此處非說話之外,請去慈寧宮詳談可好?」

聽她用個「請」字,又是商量的口吻,不敢擅自主張,方宇更加心寬,隨即又想:「這老女人心狠手毒,騙我到慈寧宮中,不要便什麽詭計,加害老子?」

方宇便點了點頭,低聲道:「我乃本教新任白龍使,奉洪教主命令,出掌五龍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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