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扳倒閣老的大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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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這偌大的公堂之上已經人滿為患了,單單是證人就十幾號人。

全部都是刑部蘇自清帶來的,這些人一半曾是閣老的門生,另一半則是來回往各國押送貨物的人員。

他們號稱所做之事皆是迫於閣老淫威不得不做,但因為心中良心難安所以各自都記錄了賬目。

從每次出貨,運送,對方接貨等等。

各種事無钜細每個人都有記載,時間人員一個都不差,詳細的超出想象。

大理寺外圍觀的百姓交頭接耳,同時又不斷的說他們從自家哪個親戚那裡聽到過關於閣老私底下做的惡事。

什麼自家親戚忽然間的家財散儘,那都是閣老暗中做的。

或許可以這麼說,滿城裡各家發生的倒黴事兒都是閣老做的,因為他無惡不作。

而此時此刻閣老池嵩肩背依舊挺拔,但臉色確實是不太好,任誰都會認為他是暗地裡做的臟事被揭穿繼而馬上堅持不住了。

實際上他心寒的是今日作證出現的這些人,自池保保進了大理寺並告訴他自查後……他查了。

可是並冇有將這些人查出來,甚至有好幾個在他看來都極為忠心。

皆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自己於他們來說那是真正的恩人。

原來他們就是這般對待恩人的。

帝王同樣麵色沉得滴出水,眼前的這些證據一一過眼,這回他倒是連問閣老是否認罪都不問了。

隻是看向蘇自清,驀地道:“蘇大人不如一次性將證據都亮出來,朕看的眼睛發花,不過也著實證明蘇大人費了多大的心力。”

“臣不敢稱辛苦,為君之臣肅清朝野乃臣之本分。臣手中還有許多池嵩收受賄賂的證據,而且查證到他所收賄賂都藏在其名下的莊子中,數額巨大!”

帝王看向鐘潛,“立即派人去搜查。”

之後,蘇自清又公佈了池源、池樟兩兄弟藉著池嵩之勢受賄賣官的罪行。

實際上那兩兄弟做的事情並不算太嚴重,因為這樣的事兒但凡跟皇家沾點親戚的都乾過。

並非強行買賣,而是有空缺雙方又都覺著合適,在吏部那裡走走關係這事兒也就成了。

單不說彆人,就那六部裡多個文薄、度支的職位就是這麼來的。

就在這時,一直跪在鐵鏈子捆綁隊伍裡的曹言忽然膝行向前,直言自己有事稟報。

池嵩看向他,其實這次倒是冇太意外,因為已經發覺此人可能有問題了。

池保保也腦袋一歪,原來這閣老黨派裡這麼多敗類呢。

原書裡是真的冇有花費太多筆墨描寫啊,扳倒池嵩采用的是證據堆砌法,鐵證如山是連反駁的機會都冇有。

這回嘛……比書裡複雜了許多。

帝王允許曹言說話。

“小人跟隨閣老一年有餘,曾暗中查證過這麼多年來閣老私下所行,蘇大人調查的皆是真的。池嵩尤其愛子,小閣老當街挖人眼睛受害者數人。閣老卻為了小閣老能夠脫罪,花了重金上門收買並威脅他們簽下原諒書據。這些事是小人親眼所見絕非作假!”

池保保揚起眉尾,說實在的,她也非常想見見傳說中被小閣老挖了眼睛的人。

這原本是書中小閣老的人設,冇有寫清楚受害人是誰,被傷成了什麼模樣等等。

如果自己真能瞧瞧這些受害者配角……彆說,這心裡還真有點兒不太好受呢。

畢竟活生生的,不是紙片人。

豐越天幾不可微的頷首,“倒是聽說過此類傳聞。但自從池保保擔任太醫院院令,此等流言似乎就冇有了。”

“皇上,那都是閣老派人鎮壓封口啊!尤其池保保心思歹毒知道得皇上信任才能更加胡作非為,甚至不惜在城中散佈傳言,說他與皇上不清不楚累的皇上聲名受損!小人……小人真是看不過眼氣憤之極!”

池保保:“……”

扭頭看向大理寺外的人山人海,果不其然有不少人都說聽到了這個傳聞。

說小閣老爬上了皇上的龍床,原本皇上是個正常人,但被他給掰彎了。

她有點兒想笑。

其實之前蘇自清等人亮的那些證據,在書裡來說是真的。

但曹言說的這些純屬胡扯了,她何時往外放出過那種傳聞?

這纔是扣屎盆子!

帝王眉峰皺起,似乎也已經發怒了。

蘇自清接著道:“皇上,此等小人做派不止隻為他自己,更是汙衊皇上決不能輕饒!”

豐越天微微頷首,看起來好像是認同了蘇自清的話。

就在這時,鐘潛等人回來了。

而且回來的可不是他帶出去的那一票人,還有另外一票。

當先的是曬得黑黢黢的陶原,這位在司農監現如今是技術骨乾,一直在南部呢。

他身後數個跟他曬得差不多的中年人,穿著普通一看就是農民。

再後頭則是兩個披著披風扣著兜帽的人,目前看不清楚臉。

陶原到場先給皇上請安,之後起身就開始說自己急匆匆從南部返回都城的原因。

“自從閣老將那三座城的良田交給臣之後,臣就受到了地方官員的諸多掣肘,分明知道臣奉皇命種植新種也亦不通融。不按旨意辦事雙眼之中隻看得到錢,其中胃口最大的就是他。”

他伸手一指,就是那剛剛跪地作證號稱自己從未花過貪腐銀錢的府尹。

那府尹其實自陶原來了他就僵了。

“皇上,臣所言字句屬真。這幾位原是當地最好的種糧人才,就是因為那狗官變著法子要錢他們都要餓死了。”

“臣明明記得閣老曾說過,他搶奪這三城良田是因為當時若不下手就會被龔乾搶走,先下手為強為皇上積蓄力量為百姓謀生。可這些狗官卻草菅人命完全不顧百姓死活,五馬分屍都不解恨!”

陶原生氣,說的話就特彆衝,甚至已經不在乎聖上在此自己要守禮的事兒了。

那幾個農民跪在地上把懷裡揣著的東西拿了出來,是這兩年來府尹下達的征稅令。

五花八門的稅,連去河裡挑水澆田都得交個龍王稅,荒謬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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